意料之外,卻又似乎可以預期,這部作品寫了兩年多才完成。
期間,我經歷了內在危機。說起來似乎有些過於嚴重,回想林林總總,那其實像有人往我靈魂深處投了一顆石子,激起的漣漪在我腦子中變成延續好久好久的眩暈,為了擺脫,只好把我自己推出那神秘未知、卻又該是無比熟悉的心靈故土,只能在現世徘徊著、麻木著。
(Photo by Floral Portrait Backgrounds on StockSnap)
有一位同事曾問過我:「你喜歡唱歌嗎?」
「嗯,我很喜歡。」
「那你很常唱歌囉?比如洗澡的時候。」
不,我洗澡的時候不會唱歌。
以前我還會偶爾在自家房間高歌,這兩年來倒是完全不唱了。
好奇怪。為什麼不唱了呢?
即使很喜歡那種大聲唱歌的欣喜歡快,卻漸漸不唱了。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緩慢逐步完成的〈我們,一前一後〉,竟是一部藉著歌曲串連起來的(愛情)故事。
魏子馨為什麼會許久畫不出一幅畫?戴筱蓉又為什麼會重拾唱歌、寫歌的熱情?在計畫大綱、撰寫、連載的過程,我完全沒有對我自己提問,也沒打算思考答案。
依照規劃,這部小說最原本的定位是多篇、高頻率更新的微小說,我想以類對話錄形式的〈穗與朽,與敘事的幽靈〉那種寫法寫〈我們,一前一後〉,或許在這樣的想法成形時,就注定了這部作品會帶給我什麼。
原來,魏子馨是受傷的我。
戴筱蓉是想試著再愛的我。
〈我們,一前一後〉是我走出繁景堂後、茫然無助時步入的白色教堂。在這裡,所有事物都被晨光所觸及,無法曖昧,也無處隱藏。
於是這部作品脫離了我的掌控,以異於我想像的模樣誕生。
在寫這部作品過程中,不如我寫過去幾部作品時快樂、沉迷,反而有好多好多的痛苦與猶疑。
這樣寫好不好、不對這樣寫根本不好、為什麼會寫出這種東西、刪掉重寫吧、再寫過一次還寫不好是不是我就爛、算了放棄吧……諸如此類的想法總是盤旋纏繞在我的指尖,敲打幾下鍵盤,就要退回更多步。
但是,為什麼我一直拖延著寫作進程,卻仍然會有好美好美的世界從內心深處浮現,而我仍然好想好想把它們都寫下來?
我知道〈我們,一前一後〉要是講究起來,它肯定是不夠好的。
但我也知道,我想讓魏子馨與戴筱蓉相愛。
唯有如此,我才能回頭去擁抱那些曾被我不敢回首再看的故事、人物,以及我自己。唯有如此,我才能在結束這部作品之後,仍有再次邁開腳步向前的勇氣。
作品的不完美是因為我不完美。
但從我心底來的那些,絕對是美麗且永恆的。
謝謝每位曾經留言給我的讀者,願意在我漫長的更新間隔中持續等待後續,感謝你們,你們是我走過這趟心靈旅程的最重要助力。
謝謝在這兩年間,推著我、拉著我前進的、我愛的、我恨的、我喜歡的、我討厭的、我依賴的、我害怕的所有人、事、物。
原來我還(能)愛這個世界。
I know sometimes you feel like giving up
No it's not easy being far away from love
But don't forget the voice inside your head
We never really have to be apart
Just keep waiting in the da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