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完結】思念未停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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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謙化拜訪過了何天水的家人。

  何家留在鄉間老家的沒幾個人,只剩下何天水弟弟的長子夫妻還在世,更老的長輩都已不在,一個家族對何天水這人的印象也就斷了脈絡。無論如何,吳謙化仍然是將阿琴寫給他的書信,帶到墳前,作為紙錢燒成灰燼。

  在這片生者的土地上,除了阿琴,說不定就只剩下吳謙化記得何天水。

  他帶著那封「給白鷺」的信,再次造訪冠智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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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謙化迢迢從后里回到豐原時,已經過了傍晚。

  入夜的街道仍然喧雜著各種聲音,火車站裡人潮來來去去,吳謙化買了車票進站,在月台上四處張望,仍然沒有看見末班車的蹤影。

  選擇回到豐原來而不是到泰安新站,是因為他深信末班車上的信差,並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泰安,他只會不斷地徘徊在豐原車站附近,直到他將自己的信送出去為止。

  是的,若他猜測的沒錯,名為「白鷺」的信差並不是真的叫做白鷺,之所以如此自稱,是因為他只記得這個名字,而他真正的身分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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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為冠智的年輕店員以吳謙化想像不到的速度辭了工作,滿不在乎店長該臨時上哪兒找人,隔天一早就坐上了吳謙化的小車,兩人一路駛往北方的后里。

  從前,后里區泰安里在舊的行政劃分中屬於台中縣,如今已成了大台中市的一部份。雖感覺上升了一格,在台中市的西北境,它仍然保有著鄉村靜謐與保守的氛圍。

  下了國道,經由冠智的指路,小車繞過了幾條大街小巷,經過了農地與農舍相交雜的幾個區塊,才抵達冠智的老家。

  一個以紅磚圍牆框出的小小佔地,裡面有鐵皮搭成的停車亭以及小菜園,更往裡頭走,便是一幢漆著米黃顏色的兩層樓透天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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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謙化特地等到傍晚才到火車站去,幸好,那名店員還在那裡打工,也仍然是夜班才能遇上。

  當他走進店裡時,年輕店員頭也沒抬的大喊一聲歡迎光臨,注意到吳謙化直直向著櫃檯走來後佇立不動,才發現不對勁,放下手邊的工作抬起頭來。吳謙化從年輕人的眼裡看出異樣,確定他還記得他。

  「你還看的見末班車嗎?」

  「……別說了。」他嘆了口氣,「我看的見,但末班車已經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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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謙化在稻田中穿梭。

  距離從白鷺手上接獲母親的信件,已經過了好幾個月。

  抬頭望向日落餘暉的美麗金橙色,正準備結束農忙的他想起了那一夜的後續。

  他回到家後,父親表情有些詫異,但他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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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愛的孩子,真想告訴你父親我聽見了多少美妙的聲音,尤其是那班泛著微光的火車進站的時候,那並不是蒸氣或麻擦鐵軌的聲音這麼簡單,而是更輕快的聲音。

  我迫不及待想看你出生後,那個木頭會有什麼樣的轉變了。

  他不是個平易近人的人。

  很多人都問我為什麼要跟一個又聾又啞的貧窮人結婚,他們都認為我讀過書,理應有更好的對象,但你爸是個老實人呢。因為他聽不見也無法說話,又窮,沒有女孩子願意嫁給他,但沒人知道,其實他是會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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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他在寫信。

  至於寫信給誰,他沒有印象,只記得信紙上肯定有「對不起」三個字。

  吳謙化在下了末班車之後,就不記得他替鬼魂寫的回信。他忘了他替他寫了什麼,甚至在夢裡也很模糊,即使那應該是前幾天才剛發生過的事而已。

  他走在荒廢多時的田埂之間,似乎有幾個人拿鞋子到家裡請父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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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謙化踏進那個從好久以前就不曾變過的門檻,看見小小的廳堂裡塞滿了神桌、神桌前擺的大圓餐桌、幾張老舊的木製圓板凳、和一台窩在角落的老電視機,螢幕與聲音開著,但吳謙化無法辨識那是在播放什麼節目。

  他的父親原本背對著他看電視,直到吳謙化的姑姑拍了拍那瘦削身軀的肩膀,用手簡單比劃了一下,老人才回過身來。吳謙化這才看清楚父親的臉蒼老許多,皺紋與花白的短髮是為了懲罰自己久久回來一次家鄉嗎?

  他父親坐在輪椅上,是姑姑幫他轉過身來。

  老父沉默的點了點頭,手又比畫了下,是想問吳謙化吃過晚飯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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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往北行駛,一路上經過偏僻鄉間的柏油馬路,沒什麼人車的鄉下地方真的沒什麼活力。

  另一邊則是偶爾出現稻田,綠油油的一片一片獨立散布在各地,阡陌之間夾雜著幾棟鐵皮小屋,每片田地都擁立著自己的小小王國,偶爾可見簡略粗糙的稻草人矗立其中,有些則是直接插上不合時宜的選舉候選人或廣告旗幟。

  從台中火車站出發,經過太原與潭子兩個小站,月台上稀少的人影被夕陽拖長,將時光映照出昏黃又有著田野的味道。

  吳謙化沒有閉上雙眼去感覺車廂每一次的震盪,當火車停靠在豐原的時候,廣播提醒他記得下車。才剛踩踏上月台,一股他無法形容的情緒在心裡湧上喉頭,他只好用力的將那東西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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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想像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會有多驚訝。不識字的我,不會讀也不會寫。死在鐵軌下的我與兩個孩子讓你感到歉疚嗎?

  那天,是那小的被欺負,說要去找你。

  鎮上的孩子們都說你在外面有其他的孩子,不回來了。他很氣,拉著哥哥想離家出走。他們沿著鐵軌走,日光昏暗,我找到他們的時候,已是太陽下山。

  人們都說我帶著兩個孩子自我了斷,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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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在火車站裡睡了一覺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為了想聽夜鷹的聲音而在深夜裡醒來,當然也就沒有再遇到那個西裝男了。

  他在離開火車站後就不斷想起西裝男與「末班車」的事。

  吳謙化幾乎篤定那個西裝男是要去等「末班車」,但礙於他無法證明西裝男的去向,也無法知道真實的狀況。

  中午在麵攤吃個麵也一直在想這件奇事,很難讓腦子放空個幾分鐘,而這也讓他越發煩躁。或許只要離開台中這個地方,就不會一直把西裝男的事掛在心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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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謙化奔過了斑馬線,轉進火車站大廳時已經沒了西裝男子的身影。

  或許男子已經上了月台,心裡一急,便也隨便買了一張區間車的票卷,跟著進站裡來。

  吳謙化四處張望,已經有一列火車停靠在月台邊,乘客寥寥無幾,但都沒有那個西裝男子。擔心漏看了對面月台的狀況,吳謙化還特地走地下通道過去查看,但無論哪一個月台,都沒有男子的蹤影。

  太奇怪了。吳謙化分明看見那男的走進了火車站大廳,難道他根本沒有進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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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知道第幾個夢醒時,飢餓感翻湧著,吳謙化只好起身,出外去尋找晚餐。

  走出旅館,看了看手上的錶,已是晚間十點。

  白天還人聲鼎沸的火車站商圈,入夜之後悄然無聲,路上沒什麼車,更別說人跡了。吳謙化搔了搔後腦杓,心想著這時間點大概小吃販也都收攤回家,望了一眼旅館不遠處的一間便利超商,嘆了口氣。

  什麼要一探夜鷹究竟,其實只是自己想逃避現實的藉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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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留的這幾天,他試圖在台中火車站附近尋找素材,但他驚覺這個人潮與車潮一樣來來去去、相互推擠與錯身的城市區塊,充斥著外國人的語言。

  吳謙化無法分辨這裡容納了哪幾個國家。從下了火車到寄宿火車站附近的旅店的短暫時間裡,他以為自己遠離了台灣,到某個東南亞國家去了。在台中火車站附近的市街上,他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陌生的世界淹沒。

  一天中午,他坐在火車站大廳,將自己的存在沒入這個人群不斷聚集又不斷離去的空間,邊吃著鐵路便當,邊豎起耳朵注意著周圍人們談天的內容。

  在台中,他沒有空檔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詢問都市傳說或是軼聞,彷彿一個城市的崛起,就是界線分明而不允許有任何神秘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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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在最前:

台鐵車站在現實中是不能在站裡過夜,但為了配合故事發展,暫且讓相關情節與現實背離。就當作這是平行世界的台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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