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後記是搬運到部落格後新撰,小說其實與以前在艾比索、Penana連載的內容無異,並無做任何刪改,不合常理之處仍然不合常理,怪誕的地方依然怪誕。

  談到作品不合常理,上一回寫後記可是為了《風色晴空‧風躍篇》寫的,從那時算起,至今我仍未完成任何一本新作品。點子是有的,卻再也沒自信可以把那些故事表達出來,字就越寫越慢,但寫得慢不代表就寫得謹慎,就算再謹慎也一定會有情節是不符合部分讀者的現實──人類因為心靈、智識以及生命經歷而與他人產生隔閡,是已知的事實,卻鮮少人認真思考意義。

  〈她〉是我從泛焦慮症的症狀中康復以來,首度動筆寫作且完成的作品,在那之前,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動筆寫東西了。也是從〈她〉開始,我的寫作風格開始改變。在患病之前風格如《風色晴空‧風躍篇》前八章,除此之外,目前可以在網路上看到的我的作品,都是焦慮症好轉後開始創作的作品,也因此,〈她〉對我來說,其實是很重要的一部短篇。

  這部作品十個看過的人,九個回饋說看不懂。

  其實它也沒甚麼玄機。

  我不過是用交叉視角的方式,藉由學妹與學長去描述第三人──她,又刻意將學長視角的「她」與學妹視角的「我」做了誘導式連結,試圖混淆一些視聽,最後揭曉的時候才有驚奇。事實上這樣的安排對作品本身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單純是我在文字故事裡任性地嬉戲罷了。我喜歡這樣寫,那就這樣寫。現在想想,那時候不在意別人眼光的寫作好自在、好舒服啊!

  雖然〈她〉的確是非常不成熟的作品,我卻不討厭那樣青澀、在情節上與人物上都欠缺考量的我。

  我曾經說過,我筆下的每一個故事、每一個人物都是我。

  主角是我、配角也是我,〈她〉固然也是(而且是第一次嘗試書寫我自己),沒有例外。我喜歡那樣有缺角的我,也喜歡願意將她寫下來的我。

 

  如果再也寫不下去了,我該怎麼辦?

  這是這幾個日子以來,我一直想著的問題。

  在瘋狂讀書、瘋狂看日劇的歇筆日子裡,我想了這問題許久,怎麼想最終總會繞到這裡來:「寫不下去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

  自從決定從臉書寫作圈、網路創作平台等地方引退以來,重獲自由的感動又充滿了我全身──我應該要是我自己才對。並不是我筆下的任何一個我,而是他們加總為一的樣子。雖然離真正意義的「活在當下」還遠著,但領悟這一點的那一刻,我確實感受到活在當下的自由、同時卻又充實的自我存在。

  放下執著很難,但一旦放下,你的靈魂就能飛。

  

  我還會再寫下去嗎?

 

  至今,那些曾在我的臉書引退文中留言,說會繼續當我的讀者的讀者們,不曾有任何一人捎信息來問我這個問題。

  或許也是體諒我心易碎,怕過問是打擾了吧?

  我不覺得惱怒,反倒認了自己的無能。雖然看見比自己年輕的作者可以獲得出版社青睞一一出書了,會羨慕、會忌妒,但他們的作品,我讀了還真的是只能自慚形穢。

  書讀多了,人會謙虛得多;視野開闊了,心也不會堅持把自己放在不適合自己的目標裡。

  「或許我真的比起寫更懂得讀。」我也這麼想過,後來也認為不然。我只是特別會腦補,從這裡想到那裡,可以說只是天馬行空罷了。我喜歡讀的書、喜歡看的電影大多都冷門,就算是熱門作品,我看的角度也會讓人覺得「太文青」,但分明我沒有要扮文青,甚至,我根本搞不懂時下文青的想法。

  我寫的小說也時常給人放錯重點,或不知道重點何在,種種事蹟不就重複驗證,我在這方面的的確確沒有特別突出的天賦,只是幸運被網路統計數字捧高,反而看不清自己真實的樣態而已──我其實與〈她〉裡的每一個人一樣,像學妹那樣的魯莽愚昧、像學長自私高傲、像她一樣羨嫉著他人擁有而自身欠缺的。

 

  為什麼「她」必須死?

  在剛寫完這部作品的時候,我還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如今想來還真有意思。記得在讀研究夢境相關的書時看過,夢見生物死去,有一種解釋是:該生物所代表的、屬於夢主的那一部份無意識或潛意識,被夢主所意識,並受到整合,在夢裡便以「死亡」來呈現。

  或許從書寫這部作品開始,我就在做心靈大掃除了吧。

  也掃得夠久了,但還要繼續掃除下去。

  所以,「我還會繼續寫下去嗎?」我不會再這樣自問了。

  這問題不是有點傻嗎?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滄藍 小說 後記
    全站熱搜

    滄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