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人都忙著前往目的地的忙碌大街,很少人會注意角落的這個破爛小攤,即使白雪少年在攤子上擺著一個硬紙板做的簡陋看板,上面寫著大大的「許願池」三個字,仍然鮮少有人因此注意到他而停下腳步。

  我們遇過醉漢許願要成為富翁,白雪便將他無聊收集的酒瓶瓶蓋全給了對方。也遇過女學生許願要成為名人巨星,白雪搔了搔頭,難為情的提議出借他的小攤位,讓那位女孩高歌一整晚,而那是白雪的攤子最受矚目的一次。

  我一直很好奇他為什麼想要替人實現願望,卻總是沒問。每天都照常拜訪的飢餓感與虛無感總是透支我全部的精力,我想白雪也是,但他仍然願意用不多的銅板替我換取食物。

  「我在想,如果可以遇到一個和我有著相同願望的人,或許我就可以找回失去的回憶了呢。」

  那天,他這麼對我說。

  這是我們流浪不知道第幾個年頭的耶誕夜。

  我想像著有另一隻貓跟我一樣有著睡倒在魚乾堆裡的願望,覺得這一點也不美妙。魚乾應該全是我的,怎麼可以跟別人分享。

  他摸了摸我的頭,笑的很溫柔。他一直都是這般的溫柔,不同於其他喜歡捉弄我的人。

  然後,大街上出現一個身穿可愛大紅色洋裝的小女孩,望向了我和白雪。

  她似乎花了點時間理解「許願池」的意思,白雪對來者不是很意外,能注意到這個攤子的人,多半都是意識矇矓或是有著純淨心靈的人,前者將我們視為幻覺,後者……嗯,我也不是很知道原理呢。總之,人類似乎有這麼一個傳說就是了。

  「一個十元硬幣,許一個願。」白雪說。

  「什麼願望都可以?」女孩側頭表示疑惑。

  「是唷。只要我可以替妳做到的,都能實現。」白雪少年沒有說謊,雖然實現的方式總會與許願者的理想有些許落差,但白雪總是以自己的方式滿足對方的願望。

  「那麼,我想要像小鳥一樣,在天空中飛。」

  那一瞬間,我看見白雪少年的笑容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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