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部電影沒甚麼做宣傳,但早在一個月前發現預告片之後,就決定要到戲院支持。

wawanocidal

(本文牽涉電影劇情,未觀看者請斟酌點閱) 

  女主角Panay是個部落出身、到城市打拼的原住民,她與家鄉分離許久,再回去時才發現自己正在失去家,因此她毅然決然的辭去在都市裡的工作,回到那個交通沒有那們便利,卻總是雙臂攤開等待她回家的土地。另一個小小女主角Nakaw則是Panay的女兒,年幼天真的她嚮往著都市的多采多姿,還不曉得將相的土地對她會是什麼樣的意義,這一長一幼的女子與女孩,相互對應、相互成長,交織出一齣相當感人的詩篇。

  嗯,故事就是這麼簡單,但內裡所蘊含的情感卻相當深厚。

  在看《太陽的孩子》的時候,會發現導演相當喜歡以人物的背影說故事,電影開頭的便是未成年的女孩穿著部落的傳統服飾,駕駛著機車,前往觀光勝地做表演賺取生活費。電影結束時,則是即將到都市裡讀書的女孩像那些她熟悉的土地緩緩奔去,渴求著再看一眼這片聲她養她的地方。兩個場景的鏡頭都是追在女孩的背後,前後呼應之下,更有一番觸動人心之感。

  開頭的女孩只知道奔向人群,最後女孩則奔向土地,這正是女孩的母親Panay在電影中的心路歷程,也是女孩Nakaw開始知曉自己應該要追尋什麼的揭示。

  我很喜歡電影中Panay在對幾位教授解說她的梯田復育計畫的該場白。她說她小時候演講開場白總是介紹她的漢名,也因為毫無原住民口音而得獎,因此被稱為「部落之光」,但她其實不喜歡這個稱號、甚至厭惡,因為這些獎項竟是她以假裝自己不是原住民換來的。所以比起那個偽裝用的漢名,她更喜愛的是她原本的名字,美麗的「Panay」。

  我想「Panay」在這部電影中的意義是相當深遠的。它不僅是闡述著年輕一帶的部落孩子在失落後終於記起要找尋失去的名字,也說出了土地的故事。對於原住民部落來說,「土地」與「祖靈」密不可分,所以他們為了保住土地可以做出一切的努力。土地裡有他們的名姓,他們的名姓裡總提醒著土地的偉大,「Panay」就是個最好的應證,以豐收的稻穗為名,正有著這層美麗的意義。

  在這溫柔又堅強的故事裡,很驚訝可以在其中看到去年太陽花學運的畫面,故事裡似乎也隱隱表達出,因為這場學運引領了Panay回家。而太陽花學運抗爭的畫面,其實是為了鋪陳更之後的畫面做伏筆。

  為了抗議土地被強制開發,Nakaw以肉身抵擋怪手挖土機的畫面帶來的衝擊真的太過強大,當大人們為了抗爭而靜坐在柏油路上卻一一被強制驅離時,孩子也以他們僅有的小小身軀擋在強勢之前決心不屈。這是Nakaw在被母親尋找部落、土地與自己的名字的過程中,被喚醒的力量。這何嘗不是我們這幾年來的社會動盪中被喚醒的力量?在抗議田地被開發的過程中,靜坐的成年人被警察強制驅離的過程中,年長的奶奶對年輕的警察哭訴,她問他的部落在哪裡,這幕場景也讓人熱淚盈眶,儼然讓人想起魏德聖《賽德克‧巴萊》中也常是傳達的「尋根」,年輕一帶的部落的孩子已然離他們曾經的根太遠,若在不將他們帶回來,恐怕就要越走越遠,在迷路中丟掉自己了。

  說到《賽德克‧巴萊》,巧妙的是徐詣帆也參與了這部電影的演出,劇中角色的劉勝雄同是身為部落的一份子、立場卻與部落相反,正好是他早先已熟悉過的花岡一郎的鏡像。但劉勝雄比較可惜的是,似乎在抗爭之後也沒有再出現,被排除在部落之外的他後來去了哪裡,好像是個謎,給了觀眾好多想像空間。

  最後說說舒米恩的電影配樂吧。第一次聽舒米恩的音樂是他的音樂專輯「海洋‧森林」,電影中也有幾首曲子是取自這張專輯,以各角度來說舒米恩的音樂和電影的溫柔氛圍十分融合且有所共鳴,電影原創片尾曲入圍了金馬獎項也是實至名歸。

 

  這部關於尋找名字與土地的電影,相當值得看一次,看完之後的後勁會很強,會開始思考自己的根在哪裡,自己的名字是什麼,然後或許我們就不會再那麼迷惘,也知道未來我們該做些什麼了。

  歇筆之際才發現,自己又是多久沒有回鄉了呢?現在這個季節,也該是稻穗熟成美麗金黃色歲海的時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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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