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哪,這麼多……他們來抓我了。我們很快都要走了。我們所有的人。藍牧師,要警告他們,那個孩子,他不是──

──潘蜜拉•梅•唐諾的遺言』

 

  同一個星期四,分散在世界各方的四架飛機同時失事,其中一架墜毀在日本樹海中的班機上,一名短暫生還的女性錄下了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遺言,開啟了隨後在失事中生還的三位孩童及其照護者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瑣碎紀錄。

  這算是我第一次讀這種類型的歐美懸疑小說,雖然中間有幾段還真的讀起來很毛骨悚然,會邊讀邊顫抖,卻又相當過癮、享受。

  這一部驚悚小說的敘事手法相當有趣,故事以一本虛擬的書構成,藉由虛擬的艾絲培‧馬汀絲寫下的書記載、收錄的採訪文件及新聞,讓讀者得知飛機失事三個孩童生還歸來後,他們與收養他們的人後來的生活。而在這些以第一人稱描述的採訪紀錄中,透露出生還的孩童異於常人之處,讀來格外的寫實。

  但也因為如此,呈現的故事都是以該人物的角度去拼湊事件原貌,因此讀完整本小說之後,不會特別對那三個生還的孩子產生恐懼感,反而是人性的深刻描寫上讓人覺得恐怖。不論是想藉著生還的孩童炒作自己的名聲與權力的藍牧師,或是精神崩潰的保羅,或是照顧患有阿茲海默症的伴侶的莉莉安,以他們的角度去看那些破碎的日常片段,反而會陷入迷霧之中。

  這些孩子真的是被甚麼附身才能從飛機失事中生還的,還是其實都只是孩子身邊的人因為各種因素,施加了那樣的印象在孩子上,連帶也讓讀者認為他們皆不尋常呢?《三人》最大的魅力就在於此,是人心黑暗的不尋常,抑或生還而來的生命不尋常,雖然最後作者在最後結局的安排給了一個明確的答案,而不是開放式的想像,但在整本書的氛圍描述上真的很棒,在人性上也給了讀者很多啟發與想像空間。

  讀完《三人》之後真的是一陣惆悵。

  就算有神祕的力量或是神祕的生物吧,到底是那些神秘的生物或神靈之流促發了人性的黑暗面,或是人性的黑暗製造了讓祂們有機可乘的機會呢,我想這是相輔相成的。如果人類的黑暗面不有趣,也不會將祂們吸引到人類所搭建的世界裡來吧。

  我想驚悚小說的最高境界不是最後讓惡靈惡鬼顯現,讓主角成功的將之擊退,而是回到人性的本質之上,寫出那只屬於人類的黑暗。

  而《三人》這本書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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