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孩子暫時忘了手邊的工作或是學習進度,在宅邸裡玩起了捉迷藏。
戴雷歐使盡了小聰明躲避當鬼的紫蘇,當紫蘇跑到一樓中庭巡視的時候,就趁機從接待室的桌子底下探出頭來,爬上樓梯一路來到閣樓。
宅邸西側的階梯除了三樓,哪一樓層都能去。戴雷歐最熟悉的就是書房與自己的臥房,朵琳的房間不好闖入,身為一名貴族紳士,擅入淑女的閨房是不被允許的。當然,戴雷歐這麼聰明,怎麼樣也不可能躲藏到紫蘇的房間去。
因此,小小的藍色影子沒有在二樓多做停留,一溜煙的就登上了直通閣樓的台階,來到了最頂樓。
三個孩子暫時忘了手邊的工作或是學習進度,在宅邸裡玩起了捉迷藏。
戴雷歐使盡了小聰明躲避當鬼的紫蘇,當紫蘇跑到一樓中庭巡視的時候,就趁機從接待室的桌子底下探出頭來,爬上樓梯一路來到閣樓。
宅邸西側的階梯除了三樓,哪一樓層都能去。戴雷歐最熟悉的就是書房與自己的臥房,朵琳的房間不好闖入,身為一名貴族紳士,擅入淑女的閨房是不被允許的。當然,戴雷歐這麼聰明,怎麼樣也不可能躲藏到紫蘇的房間去。
因此,小小的藍色影子沒有在二樓多做停留,一溜煙的就登上了直通閣樓的台階,來到了最頂樓。
灶前一白一紅的兩個孩子,望了一眼爐灶上的鐵鍋和擺在一旁的鍋鏟,像是看著一堵磚牆般的望塵莫及。
因為年紀和個子都還小,在廚房幫忙雜務的朵琳也還不會下廚,更不用說已經不常出現在廚房的紫蘇了。兩人無奈對看一眼時,紫蘇的肚子叫了一聲,暗示著午餐不足以填滿他的飢餓。
朵琳因為紫蘇的困窘而輕笑出聲,「還是去找莉西姐姐幫忙吧,說不定少主的點心可以分你一些呢。」
「艾爾丁太太人不太舒服,莉西出門拜訪雷醫生了,還沒回來。」
陰暗狹小的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圓桌,只有一盞燭台提供搖曳的光源,卻也足夠讓盤踞桌子兩方的人看清彼此的臉龐。
朱萊帝將一袋錢幣放在桌上,推到對面的人影面前,沒有說話。
國政都心周邊市集的其中一個祕密街巷裡,聚集眾多非法人口販賣、走私迷幻藥與軍火等不法組織,偶有殺手集團潛伏,也不乏情報販子等地下活動。經營違法集團的多為邊境人或是血統混雜的都國人,朱萊帝拜訪的這位情報販也不例外。
背負審判官使命的朱萊帝,歷代都是和這情報販賣組織,青棘一族交好。讓守護之星去追查線索太過顯眼,有時候只有這些地下專門收集情報的人才能打探到關鍵證據,解決多起長老之間的不法情事。
即使夢境不屬於她,仍能聽見他人的夢之惡語,是她從血緣中繼承的能力。
她還很小的時候,族人就對她說過紅狐一族的使命。
紅狐之所以擁有能聽見夢語的獵人之耳,是為了世代都能替王保護好坎瑟拉大地。聽著大地之夢的紅狐,是背負著歷史與傳說的種族,以便隨時提醒王、讓王能走在正道上。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站在戰火與哀嚎裡時,她就知道,宅邸裡有人今夜做了惡夢。
朵琳順利得到允許而在宅邸住下後的第二天,紫蘇失去了廚房的工作,轉而被指派到花園,幫忙老園丁卡登維護庭院。但艾爾丁得知他們在二樓走廊發生的事後,考慮過戴雷歐所有可能對朵琳做出的行徑,決定下午茶暫時還是由紫蘇送到書房。
應該已經對這工作熟門熟路了,但紫蘇卻面臨了和第一次會面時一樣的窘境──戴雷歐並不在書桌前。
但這一次紫蘇學乖了。他先敲敲書房的門,確定沒人應聲後才進房。
將裝有下午茶點的托盤放在桌面一角,隨後抬起頭望向書櫃最上方,那裡疊放著幾本精裝書,但沒有任何人影。
「艾利索?紅狐的艾利索?」
宅邸神秘三樓的寬敞辦公室,沒有書房那般的氣勢輝煌,卻也被裝飾的華美舒適。
四面皆設置書架的風格,在在襯托出朱萊帝家世代都是浸淫在書香中長大。
其中一面書架旁的空白牆面,沒有貼上壁紙,光禿禿的粉白色上掛著一幅肖像畫。金漆畫框裡有個美麗的年輕女人,在耀眼的陽光下撐著洋傘燦爛的笑著,異色的雙眸和盤在後腦勺的湖綠色捲髮,襯托出她原本就迷人的臉蛋與氣質。
猶如以往,紫蘇擔當起替戴雷歐送下午茶的工作,只是今天特別心不在焉,邊拿著沉重的茶點,邊分心想著那躺在客房裡昏睡的女孩,小腦袋裡充斥著問號,疑惑她是誰、從哪裡來。
因為想得太過認真,以至於紫蘇沒有發現嬌小的紅色身影與自己就距離幾步路。
女孩原本正偷覷書房內部,突然慌張轉身,也沒看見走近的紫蘇,兩人就這樣撞在一起,往相反方向跌坐在地。
托盤脫離了紫蘇的掌控而翻飛,裝著熱紅茶的藍白陶瓷茶壺和擺著小塊鬆餅的瓷盤一併摔碎,清脆聲響傳遍了整條二樓走廊。紅髮女孩和紫蘇看到地板上的慘劇後驚恐的望著對方,在發現對方都是兩眼同色的種族時,一同倒抽了一口氣,驚訝的同時「啊」了出聲。
陰冷的雨持續下了一星期,但和最初兩天的暴雨相比,現在只剩下連綿細雨了。也因此,近幾日的清晨空氣都特別潮濕冷冽。
早餐時間的工作收尾後,艾爾丁太太看了一眼窗外,斟酌著雨勢,盤算外出採買下一批食材的時機。
雖然身為領主,朱萊帝家固定都會在每一季的季末向領地居民收取各式各樣貢品作為稅收,但歷代當家隨性的作風,在這方面既不嚴謹也不苛求,有心想繳的朱萊帝就收,不想繳或是繳不出來的,朱萊帝也沒有帳冊登記哪一家人逃稅逃了多久,因此,雖身為領主,朱萊帝家族卻沒有多少財產,僅能勉強過活罷了。
朱萊帝領地內的問題繁複而且延續了好幾年,除了臨海的海盜猖獗,使居民無法仰賴漁業維持生計外,土地貧瘠也讓大型農業發展不起來,頂多到自給自足的程度,外銷或是繳稅就別提了。
在朱萊帝領地颳風下雨時,遠在都國西部倒是天氣晴朗。
梅伊領主的宅邸裡,剛抵達的朱萊帝和洛維被女僕領進一間樸實的起居室。
室內除了一個平凡的木製書桌外沒有其他擺設,桌前坐著一位比朱萊帝年紀還大的女士,身後的灰髮瞇眼男士同樣上了年紀,蓄著灰白鬍子,像紳士般直挺的身子顯示他的身分就和洛維一樣。
「請原諒我無法起身迎接,多年的病讓我腿都站不直了。」
經過一整個上午的折騰後,宅邸恢復了平時的模樣,對僕人們來說,每日的例行工作還是得做,不會因為一位貴客談及沉重的話題而有所改變。
小白因為太瘦小而被分配到廚房裡,幫忙處理簡單的食材。
聽著莉西與安瑟不斷驚嘆原來現任桃心祭司與朱萊帝是表親,又跟隔壁領地的奧古斯特有血緣關係,小腦袋瓜裡邊困惑是否貴族就是一個龐大的血親集團,邊學著切菜、削馬鈴薯皮。
雖然沒有很豐盛,但是大家忙了很久的午餐卻只有朱萊帝和今早見過的紅髮青年前來用餐,沒有見到小少主戴雷歐的身影。
在天亮更早之前他就醒了。
剛醒時他還想著,如果一覺醒來這一切都還沒消失,或許他真的已經在天國了,但這異想過沒多久就被規律的敲門聲打破。
原本以為是莉西,走進來卻是棕髮少女。
安瑟雖然一早就來敲門,但她敲得很輕。以為小白還在睡,沒想到小傢伙已經醒了,似乎還受到不小的驚嚇。安瑟並不知道,那是因為小白又做了惡夢。
短暫的頭昏眼花後,他開始強烈懷疑這裡不是真實世界,而是他在荒郊野外餓昏頭的夢境,或者,他根本已經上天堂了。
寬敞、裝潢典雅的餐廳鋪著高貴的黑藍色地毯,上頭滾著金邊,繡線交織出的圖紋繁複得像綻放中的花朵。抬頭一看,天花板掛著耀眼炫目的水晶燈。
房間正中央擺放一張長型餐桌,襯著白色的素雅桌巾。
四周貼著深褐色的壁紙,點綴著精巧的碎花花紋,看起來竟不庸俗,反倒很優雅。牆上有間隔的設置鍍金燭台,幾幅大大小小的寫生風景畫靜靜掛著,其中一幅畫作下方的小木桌上,擺飾著藍白青花瓷瓶,瓶裡有一束鮮花,花瓣是藍色與黃色相間,是很夢幻的顏色組合。
白髮少年跟著高窕纖瘦的優雅婦人走出熱鬧喧嘩的市區,坐上一輛由單匹漂亮白馬拉動的馬車,不知晃盪了多久。
他昏得認不出方向,以致於在半路上就躺進柔軟的座椅睡著了。
當車子在大鐵門前停下時,已是日落西山。
艾爾丁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少年長時間流浪、逃亡養成連睡眠中也警戒著的習慣,讓他嚇了一跳,很快的轉醒過來。在發現身上蓋著艾爾丁的格子披肩時才想起,他已經不在荒原上流浪。
「快逃!都國軍又來了!」
「我的孩子,有誰看到我的孩子?」
原本該是靜謐的沉穩夜色被搖動的火光染上不安與恐慌,夜裡的村莊充斥著人們的哀嚎、吼叫和哭喊。大火燃燒著他們的家,甚至是家人,他們卻只能無能為力。
閃曳不定的橘紅光芒映照在幼小的他和病危母親的銀白色頭髮上。
渾沌之初,有兩位孔雀身型的雙生祖神,在世界最初的光芒中誕生。
藍色孔雀克利斯塔,是為兄長;綠色孔雀穆堤,是為其弟。
承載著二神夢境的羽毛從他們身上掉落,聚集在一處,經年累月,堆疊出大地。那裡,便是坎瑟拉大陸。
羽毛殘餘的魔力讓大地開始產生變化,逐漸孕育出生命,構築出整個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