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完結】迦南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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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芙琳跟著抬頭,吃驚的看著這棵她失手焚燒的果樹,她以為它會就那樣死在火裡。像是在呼應伊芙琳的訝異,微風吹落了幾朵果樹的白花,雪般墜落的花瓣如夢似幻。

  「重生了嗎?」

  伊諾克與伊芙琳對望,他們在彼此的雙眼中,似乎找尋到了他們疑惑了好久的解答。兩人眼底的困惑,逐漸清澈透明,他們長久以來都能看清他人的姓名,卻老是看不清自己的,只有兩人重逢,才能完整他們在追尋的世界。

  他們竟然在隔了這麼久的時光後,才領悟出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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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將近破曉,遠方山稜線開始出現日光的輪廓,一片白茫渲染紫黑色的夜幕,星光也沉入黎明的溫柔波浪。

  這是再平凡不過的景色,在她看來卻如此不可思議。

  她的時間早已停止流逝,記憶中只有無止境的黑夜,在漫長的流浪旅程中不曾見過太陽。她總在日出前陷入失憶的睡眠。今天她卻意識清醒著,迎接了東方天空露出明亮的白色。

  這是好幾個世紀以來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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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諾克閃躲過莉莉絲的攻擊,後者再次跌倒在地,接著睜大雙眼的瞪著伊諾克,哈哈大笑。

  他看見她原本美艷的姣好面容長滿了紫黑斑紋,配合著她病態的瘋狂笑聲,一股衝動湧上,伊諾克粗魯的抓起莉莉絲的衣領。「喂!伊甸發生了什麼事?這裡還有多少活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莉莉絲只管大笑,伊諾克向來不喜歡莉莉絲帶領軍隊的作風,一點也不忌諱男女差異的給了莉莉絲一巴掌。

  「伊甸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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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醒來之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以至於輾轉醒來之後仍然頭痛欲裂。

  伊諾克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或者說死去了多久。他沒有忘記他中了十字軍的埋伏,也沒有忘記那個白色光芒讓自己吞下的果實,回想起來,那果子在他身體裡萌芽、亂竄的迷幻錯覺似乎還殘留在臟腑中,讓伊諾克感到不適。

  他移動了視線與身子,草地與泥土的味道撲鼻而來,其中交雜著詭異的焦臭味。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胸口,伊諾克震驚的彈跳起來,曾經刺穿胸口與腹部的箭矢都不見了,沒有絲毫的疼痛,也沒有留下任何的傷口。

  伊諾克起身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發現自己身在城東區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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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差點跌坐在一旁。伊芙琳不敢相信,她臉上那些代表著外邦人印記的圖騰不見了,但那確實是自己的臉。

  她抬頭看了一眼生命樹,樹以佝僂老人般的姿態站在池邊,弓著枝梢,沒有風的夜晚,樹靜謐無聲,看起來是那麼祥和。她想起她吃下果實後的痛苦,不曉得自己是否死過一遍又活了過來。

  她下意識地想尋找安娜,遇上挫折或是感到傷心難過時,她總是先想起安娜。但安娜卻將自己隱藏起來,不在鬼魂大隊之中。

  伊芙琳感到失望又無依無靠,但她立即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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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在做夢,但夢境太過真實,場景不斷迅速變換,讓她頭暈、不舒服。在噁心、想吐的暈眩感中,伊芙琳轉醒過來。

  夢境的內容並沒有在跨越甦醒的界線後褪色成模糊的殘影,而是像浮出水面的魚一樣,更加清晰的閃動。但要問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她又無法一一的說清楚。

  像是碰觸到了世界的本質,所有一切都在那個輪迴之中,鮮艷美麗的色彩躍動在每一件發生過的事,每一個未知的語言都不再是隔閡,她能聽,也能懂。

  伊芙琳坐起身子,先是摸了摸身體,確認身上沒有半點皮肉傷,也沒有泥土沾染後,她環視起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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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獸體型像熊那般大但沒有毛髮,在火光的照耀下,怪物的身軀看起來光滑得令人作嘔。牠的頭部沒有臉,只有一張長滿利牙的血盆大嘴。牠俐落的用前腳壓制住逃跑不及的十字軍,尖銳的牙齒咬穿了他腹部與胸部,還來不及慘叫,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撕扯成血肉碎片。

  約書亞雖然目瞪口呆,仍不忘指示同伴逃跑。

  他顧不得那隻從樹林陰影中衝出來的瘋狂野獸是否會吃掉莉莉絲與她的軍隊,那頭野獸讓十字軍亂成一團,同時製造了叛軍逃亡的破口。約書亞領頭,餘下的夥伴跟在他身後,一同迅速的往紫黑野獸的方向衝,並且在牠忙著狩獵時,繞過處刑台往中央廣場逃。

  約書亞不禁回頭一望,正好看見那紫色無毛的怪物正跳入火中吃食德波菈的屍體,而莉莉絲早已逃走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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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送走伊諾克後沒多久,德波菈‧奇路彭很快地被以叛亂罪逮捕。同一天午後,約書亞‧艾朗做為她的叛黨成員也被逮捕,並判以同樣的火刑,與德波菈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執行處決。

  他在被押解前往刑場的路上,只有一個小隊的十字軍護送,並沒有看見押送德波菈‧奇路彭的人馬出現在附近。她似乎被囚禁在非常隱密的地方,為防被叛軍滲透、洩漏情資,只有少數幾個奇路彭知道德波菈被關在哪裡。

  叛軍群龍無首,大勢已去,現下他只希望伊諾克可以順利的脫困。

  雖仍是白天,灰色的天空猶如蒙上一層灰,火刑場的方向已經竄出濃厚黑煙,約書亞絕望的看著塵煙蠕動著直達天際,心知處決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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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伊諾克預料,還不見人影就先有兩隻弓箭從未知的方向射來,不偏不倚的正中他的肩頭與腹部。輕薄的布料滲出些許鮮血,伊諾克倒抽一口氣,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只要轉身逃走,箭雨就會馬上從天而降。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凶狠的男人帶著兩個手下從樹影中現身,伊諾克一眼就認出是十字軍的戈雷。

  來者只有三人現形,但伊諾克還沒蠢到相信對方只帶了這幾個人手。

  戈雷與其部隊擅長各種地形的野戰,尤其東南方吉紅滿佈的雨林,戈雷更是討伐了無數次,無一不是戰勝凱旋。偏北的希德克地形比東南方陡峭,樹林生態也不同於雨林,但利用草木隱身的戰術仍然行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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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並不僅僅是為了救你,才策劃反抗行動的。參與行動的人裡有伊甸人。」約書亞在逼近城東區檢查哨時,跟伊諾克解釋,「在安娜‧亞當斯死後,十字軍又抓了好幾名外邦人進行處決,有些善良又勇敢的伊甸人藏匿外邦人,也一同以叛亂罪名逮捕、殺害。」

  「連伊甸人也殺?」伊諾克感到吃驚。他以為哈洛德只是單純的討厭外邦種族,沒想到他會為了掌握權力而做到這種地步。

  「比起推動良政而受人愛戴,散播對死亡的恐懼還是最直接、最能確保權力牢牢在手的方式。」

  母親是為了什麼而堅持留在伊甸,伊諾克似乎有些理解了。雖然已經瀕臨死亡,或許也正是因為迎接死亡,她才能毫無顧忌的去為還活著的人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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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暗不見天日的地下室,時間彷彿停滯不再運轉。

  除了計算吃飯的時間,伊諾克無法判斷自己在這裡待了多少天,他對時間的感知都被沉甸甸的黑暗吸走,也被冰冷的石牆隔絕在世界之外。

  聽送飯菜的修士說,在安娜‧亞當斯遭處刑的當晚,伊甸城的西南區發生了大型爆炸,礦道與礦區被炸毀了大半,甚至波及了附近的幾戶民房。所幸當天大部分的外邦礦工依照命令,聚集到送行祭壇前觀看火刑,死傷才沒有那麼慘重。

  就算有人死了,也是外邦人,對伊甸人來說並沒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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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都說,莉莉絲‧奇路彭拷問敵人並不是真的想問出什麼有用的資訊,而是單純覺得好玩。

  以殘忍拷問聞名的她,在戰場上只要擄獲一個戰俘,她就有辦法得到敵軍內部情報,手段之殘酷伊芙琳多少有所耳聞。

  那些傳聞與祭壇傳來的墮落慶典交雜在一起,讓伊芙琳開始不寒而慄。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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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芙琳一直躲藏在伊甸城的西南礦區,與城東區可說是在一個圓盤上的對立點,相距甚遠。

  濟愛山深富礦產,伊甸人基於不敢冒犯聖山,以及鄙視勞力工作的優越心態,礦坑周邊皆是臉上紋有圖騰的外邦人。

  奇路彭騎士團曾三番兩次搜索礦區。因伊芙琳曠職,入夜後的伊甸少了燈火,騎士團也無法夜巡,因此幾次來訪都是在白天。

  作息與平常人顛倒的伊芙琳,在長年被壓榨勞力的外邦人幫助下,冒著危險睡在礦坑裡。礦工們特地選了一個礦道中段的隱蔽處,好讓她有地方可以藏身,若騎士團的人堅持要搜索礦道,也準備了簡便的機關通知她,好讓她可以及早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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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洛德找到了前奇路彭閣下一封未寄出的親筆信,裡面提到了你的事。夫人堅決否認你不是奇路彭、更不是伊甸人的事,但這些都已經在騎士團裡傳開了。你的處境很危險,哈洛德的人想殺你。但無論如何,我與夫人會極力的保你周全,請相信我。」

  約書亞很難得嚴肅的說著玩笑話。伊諾克心想。

  「你說什麼?」伊諾克想配合約書亞的笑話發笑,但他立即發現他的潛意識並不認為這是個笑話,因為他的聲音正在顫抖,聽起來很滑稽。「哈洛德為了剷除第一繼承者的我,假造了一封父親的書信,你竟然相信?」

  「你是撿來的,伊諾克。你並不是伊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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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並沒有藏羊隻,那、那位青年可以證明,我正是帶他來揀選祭祀用的羊的!」

  想起幾個被騎士團帶走的鄰居一去不回,恐懼支配了安娜的本能,使出全身力氣試圖掙脫騎士們的禁錮,卻是徒勞。她絕望的跪倒在地,以祈禱的姿勢祈求原諒,即使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

  「我們知道是妳藏起伊芙琳‧杜芬。她拒絕成為祭神用的羊隻後逃走了,若在祭典前找不到她,就拿妳代替。」

  「你們要拿人祭神?」安娜還無法完全消化這個訊息,她一直以為騎士們說的羊,是真實的羊,而不是活生生的人。她感到惶恐,伊芙琳應該要在日出之前就收工回到家裡來,今早卻不見蹤影,讓她心裡惴惴不安。是為了躲避騎士團的追兵,伊芙琳才不回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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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不懂圖騰,但從髮色判斷,應該是尤菲雷一族。

  伊諾克不想說謊,於是他說明了自己是濟愛教會的送行人,他為了即將到來的祭神典禮正在尋找健康的羊隻,唯獨身為奇路彭一員與尋找點燈人的真正目的隱瞞著沒有坦承。女子親切的回應自己知道城東區哪裡有羊,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去看看。

  那女子身摟著一個竹籃,背後又背了一個,裡頭都是裝滿東西的白布袋,伊諾克很好奇,但不敢問。除了上一次在果樹園裡的白色少女,這是他第一次直接接觸活生生的外邦人,這讓他感到彆扭。

  他們在經過檢查哨時,幸運的發現哨裡的老騎士正在打瞌睡,於是伊諾克趁著對方還在恍惚迷糊的時候,用了假名潛入管制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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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諾克在果樹園等到夕陽西下,點燈人遲遲沒有現身,原本打算繼續等一會兒,無奈天色漸暗,沒有準備燈火的伊諾克只好動身返家。他沒有跟母親報備晚歸,擔心她會操心。

  在他要離開之際,似乎有什麼動靜從遠處傳來,內心一驚只好躲到果樹園一角的灌木叢裡。

  以伊諾克現在的變裝模樣,被任何人發現入夜還在果樹園走動總是不好,再加上伊諾克在幾天前公然挑戰哈洛德,現在的自己可不能被抓到什麼小把柄。

  思及至此,伊諾克又開始痛恨起這些權貴。在這麼多百姓平民們需要救助的時候,各地都缺糧缺水,這群坐在高位的人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對他這個沒什麼職權、只是小小送行人的人進行權力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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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時間了。

  伊芙琳決定先放下心中懸念,小跑步的前往檢查哨,做完登記後再一路跑向伊甸廣場中心的果樹園。當她抵達點燈路線,也是騎士團夜巡路線的起點時,那裡沒有絲毫人影。

  這樣不算遲到吧?伊芙琳心存僥倖的想著。

  夜晚佔據了伊芙琳一半的生命記憶,她意識清醒時就是與之為伍,所以她並不害怕逐漸擴散的黑暗夜色,反而覺得親切。她從小布包裡掏出點燈用的工具,例行的修剪燭芯,然後用長火柴點上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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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芙琳抬眼望向西北方的清晰山脊,那裡還有夕陽西下後殘留的一抹橙紅。月亮還沒升起,在餘暉的另一邊,天空呈現深沉的紫藍色,美麗又帶著憂鬱,她很喜歡。

  換上了一件連身裙,以白色為主體,配上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補丁,原本樸素的裙子也變得有些花俏。

  她不喜歡白色。純粹的白總是與她融為一體,分不清楚哪裡是頭髮、哪裡是衣領,即使縫補的痕跡讓她看起來很窮酸,有顏色的布料當作點綴,也好過總讓她聯想到死亡的純白。

  從閣樓走下階梯,安娜已經將備好的餐點擺放在小木桌上,房子裡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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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雷與缺席的莉莉絲同屬伊甸對外征討的十字軍,與伊甸城內的護警隊不同,是隸屬奇路彭家族的直屬軍隊,其行動不需經過奇路彭的長老會同意,只要奇路彭家族的大家長,也就是現在的哈洛德認可,便可以自由行動。因此,騎士團裡有人戲稱十字軍為奇路彭家族的爪牙。

  烏達雖也是出自奇路彭家族,卻也不得不屈服於十字軍的勢力,哈洛德要他們做什麼,實際上沒有人、也不會有人阻止。這場長老會基本上就是團長與十字軍要做什麼事前,事先知會部下的一個普通程序而已,況且,更多時候都是在討論利益交換。

  果不其然,那位十字軍的魁梧將軍發言更加高傲,「尤菲雷的糧食枯竭,還有吉紅與比森地區,吉紅、比森空了,就徵收北方希德克。希德克也殆盡了,尤菲雷也該種出些什麼了吧?」

  一直同伊諾克一樣靜默的約書亞終於聽不下去,「別蠢了,農田的耕種有其法則,如今法則行不通了一定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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